在議事廳內----
「為什麼要把玉環山山腰那塊地賣給別人?」燕千尋問。
「那是塊荒地,對我們沒用處,而且,人家出的價錢又高。」丁堂主回答。
「但那裡有條河,喚作『仙酒河』,源頭是山背一個地下泉眼,河水清涼甘甜,是釀酒的好材料。」燕千尋說。
「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?」田堂主問。
「有。要是各位不善忘,應該記得壬辰年三月初九至初十;甲午年十一月初二至初三;庚子年六月十六至十七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十二分堂轄下的酒館、妓院、賭場均於這三個日子沒酒供應,幾成動亂。」魏堂主答。
「這麼大的岔子是怎樣弄出來的?」
「都是釀酒莊那群王八蛋弄的鬼!第一次是他們的頭兒不識相,開罪了我們易幫主,卻又故意給我們刁難;第二次是他們坐地起價,大伙兒堅決不讓;最後一次是他們和玄鐵幫勾結,藉詞玄鐵幫喜慶重重,把藏酒全包下來,存心要我們好看。」伍堂主氣憤地說。
「就是因為我們沒有自家的釀酒莊,才會把命脈交給人家操縱。」燕千尋直率而言:「我要留下玉環山那幅地,建立龍宙幫的釀酒莊。」
「幫主,沒有好的釀酒師傅或是釀酒秘方,有清泉也是無用。」丁堂主說。
「我心目中已有人選,我會親自去請她來龍宙幫打理酒莊。」
「如果大家沒有異議,那事不宜遲,丁堂主回覆人家,說我們不賣地了;魏堂主、關堂主儘快召集人馬,支齊經費,趕到玉環山建造釀酒設備、酒窖和宿舍;伍堂主、田堂主負責挑選二十名年青力壯、刻苦耐勞的兄弟當釀酒學徒。明天一早,我便起程禮聘酒莊總管。」
「還有什麼意見麼?」
燕千尋等了一會,見大家沒有異議,便下令散會。
燕千尋轉頭,看見四壇壇主投來激賞的目光,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燕千尋重臨青華鎮。
天已黑透,路上行人甚少。
酒鋪內,燈昏如豆。
燕千尋凝視著那鬢角有點斑白的中年婦人,眼眶漸漸濕潤起來。
儘管已知道有人步進酒鋪,金大娘繼續自斟自飲,甚至沒有抬眼一看來人,只喃喃低語:「錢酒兩訖,賒借免問。」
「……大……大娘……」燕千尋的聲音有點沙啞。
她詫異地抬頭,看著燕千尋。
「大娘,我是千尋。」燕千尋急步迎上去。
金大娘手中的酒杯再也握不穩,老酒流瀉了一桌。「……千尋……」
猶如遊子歸鄉,燕千尋向金大娘細細地述說了這一年多來的遭遇。
聽著聽著,金大娘時而歎喟,時而舒眉,時而驚詫----在在說明,她對燕千尋是如何關愛。
在適當時候,燕千尋提出了請求。
「好酒,應該給天下人享用。」燕千尋鄭重地說。
金大娘終於答應下來。
第二天中午,伍、田兩位堂主率領二十名年青漢子前來會合。
「你們快來拜見金大娘。」燕千尋向他們介紹。
「拜見金大娘。」他們恭身作揖。
燕千尋跟金大娘說:「他們就是挑選出來跟大娘學釀酒的,你看還可以麼?」
金大娘說:「當我的徒弟很辛苦,他們可吃得苦,挨得了?」
「我也受得住,他們怎會受不住?」燕千尋笑:「說起來,我還是大娘的開山大弟子呢!」
看見金大娘在微笑,燕千尋福至心靈,跪下去:「師父在上,請受徒兒千尋一拜。」
二十名漢子也跪下,恭恭敬敬地向金大娘叩頭。
「都起來吧!」金大娘扶起燕千尋。
燕千尋吩咐他們把金大娘接到當地分堂好好招待,準備第二天回程。
燕千尋見沒什麼事了,便到處逛逛。
燕千尋一直高高興興的,直至----
「不!求求你們,放過我!」淒厲的呼喊聲在街角響起,燕千尋遁聲望去,只見一個少女正被兩個滿臉橫肉的粗野漢子強拖進小巷內。
少女極力掙扎嘶叫:「……大爺,再通容一天,我爹一定會湊足銀兩……」
「這地方,我就是給打死也不能去的……」
燕千尋怒極,馬上衝過去,三拳兩腳,把大漢們打得急竄而逃。
「……竟敢多管閒事,得罪我們百威幫,你就在這裡等死吧!」
----「……傷了死了,我們自會找人賠錢……」「……這傻小子果真找來了五千兩……」「……我們手下也不知有多少像她一般的女子……」
燕千尋火速回到龍宙幫分堂,召集人馬,打算直搗百威幫老巢。
「幫主,請三思!」韓堂主勸止燕千尋:「百威幫雖小,但他們背後倚仗的卻是玄鐵幫。」
「鏟掉一個小幫會當然不要緊,只怕兩幫因而反目,破壞十多年的和平共處,禍連極大,請幫主明鑑。」朱總管說。
燕千尋鐵青著臉:「為了不開罪人家,我們便把頭縮起來,任由百威幫那群沒人性的畜生強搶民女,迫良為娼了?」
「對不起,我辦不到!」燕千尋一字一字地說:「我現在便去單挑百威幫,所有後果,燕千尋一力承擔。」
百龍腰帶和潛龍七刀給燕千尋放在桌上。
-待續-